
“你个白眼狼,我要是不救你妈券商配资开户,哪有你!”姑姑指着我的鼻子骂道。
我冷笑一声:“是吗?那您老人家七岁的时候,是怎么把落水的我妈从河里拖上来的?我妈当时十二岁,比您重二十斤,您那时候还不会游泳吧?”
姑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。而一旁的老婆,脸上还挂着三道血痕,那是刚才姑姑抓的。
十年了,我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。
1
推开门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出事了。
客厅里弥漫着火药味,老婆站在窗边,双手抱胸,脸色铁青。姑姑坐在沙发上,翘着二郎腿,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茶几上摆着一叠红色的房产证明。
“怎么了?”我放下公文包,小心翼翼地问。
展开剩余94%老婆扭过头来,眼眶泛红:“你自己问你姑姑!”
我看向姑姑,她“哼”了一声,把头扭到一边。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,每次她理亏又不想认错的时候,就是这副德性。
“老房子拆迁了,分了两百万。”老婆的声音在颤抖,“全给了她那两个宝贝儿子,一人一百万。”
我脑袋“嗡”的一下,像被人当头一棒:“什么?”
“你没听错。”老婆冷笑着,“照顾了她十年,吃喝拉撒全管,每个月光药费就得三四千。结果人家有钱了,一分不留,全散出去了。”
姑姑猛地站起来,拍着桌子喊:“我的钱,我爱给谁给谁!关你什么事?”
“关我什么事?”老婆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您在我家白吃白住十年,现在有钱了,一分不留给自己养老,全给那两个十年没管过您的儿子,您让我们继续养您,凭什么?”
“凭什么?凭我救过你婆婆的命!”姑姑理直气壮,“要不是我,她早淹死了,哪还有你们?你们养我是还恩情,天经地义!”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这十年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:深夜送她去急诊,凌晨三点排队挂号,每月工资到手先给她买药,周末本想带老婆出去玩,结果又得陪她做检查......
“姑,您有没有想过,您现在把钱都给了儿子,以后怎么办?”我尽量平和地问。
“怎么办?”姑姑瞪着眼睛,“我那两个儿子拿了钱,肯定会孝顺我的!再说了,就算他们不管,你们不是还在吗?”
老婆气得笑出声来:“您可真会算计!钱给儿子,人留给我们,这账打得真好!”
“我算计什么了?”姑姑一屁股坐回沙发,“他们是我亲生的,我不给他们给谁?你们养我是应该的,这是两码事!”
“什么叫应该?”我终于压不住火了,“我妈去世十年了,您所谓的救命之恩,我从头到尾没见过证据。退一万步说,就算是真的,那也是您和我妈的事,凭什么让我和我老婆买单?”
姑姑愣了一下,随即跳起来指着我:“徐明!你敢怀疑我?你妈小时候去河边玩,掉进水里,是我跳下去救她的!要不是我,你妈早没了!”
“是吗?”我冷笑着走到书房,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旧相册,“那您解释一下,这张照片上,您七岁时拿的游泳奖状是怎么回事?哦不对,我记错了,这是您十岁时的。七岁那年,您根本不会游泳。”
我把相册摔在茶几上,照片散落一地。其中一张黑白照片上,幼年的姑姑站在一群孩子中间,旁边有一行字:儿童游泳班结业留念,1978年。
姑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2
“你、你从哪翻出来的?”姑姑的声音开始发抖。
“我妈留下的。”我一张张捡起照片,“这些年我一直没仔细看,今天算是看明白了。您救我妈那年,您才七岁,我妈十二岁。一个不会游泳的七岁小孩,怎么把一个十二岁的人从河里拉上来?”
老婆走过来,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看:“所以这十年,我们被骗了?”
“不是骗。”姑姑急了,“是你妈自己掉水里了,我大声喊人,村里人来救的!要不是我喊,她能活吗?”
“喊人也算救命?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“那按这个逻辑,村里来救人的那些人,我是不是都得养着?”
“反正就是我救的!”姑姑开始耍无赖,“你妈活着的时候都承认了,现在她不在了,你就想赖账?”
我深吸一口气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,那是我妈生前的日记:“您要不要听听我妈自己怎么说的?”
翻到标记的那一页,我念出声来:“1983年6月15日,晴。今天小妹又来要钱了,说是她儿子要结婚。我给了五百块,她却说不够。唉,当年河边的事,到底是谁救了谁,只有天知道。我不想戳穿她,只希望她能有点良心。”
客厅里一片死寂。
老婆捂住嘴,眼泪掉下来:“所以,这十年我们到底在干什么?”
姑姑的脸色变了又变,最后猛地站起来:“你妈那是胡说!我不管,反正我没地方去,你们必须养我!”
“必须?”我把日记本扔在茶几上,“您知道这十年我们花了多少钱吗?光是您的医药费,就超过三十万。我和我老婆为了多赚点钱,每天加班到晚上十点,周末都没休息过。我老婆去年累出了胃病,到现在还在吃药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?”姑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,“我现在老了,没钱了,你们不养我,我就去你单位闹,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白眼狼!”
老婆突然笑了,那笑容冰冷刺骨:“您去吧。正好让大家评评理,看看到底谁是白眼狼。您两个儿子一人分了一百万,却让侄子养您,这事说出去,丢脸的是谁?”
“我不管!”姑姑开始撒泼,“我已经把钱给出去了,现在一分都没有!你们要是不养我,我就去死,到时候你们就是杀人犯!”
我彻底被激怒了,上前一步,盯着她的眼睛:“那您去找您的宝贝儿子要钱啊!一人一百万,随便拿出点来,够您养老了吧?”
“他们、他们现在也不容易......”姑姑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不容易?”老婆冷笑,“您大儿子拿着一百万去赌博了吧?小儿子买了辆豪车到处显摆吧?我都听说了。您把钱给他们,他们转头就挥霍了,现在让我们接盘?”
姑姑涨红了脸:“那也是我的儿子!我的钱给他们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“但从今天起,您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。我们不养了。”
3
“你说什么?”姑姑像是没听清。
“我说,我们不养了。”我一字一句地重复,“这十年的账我们不算了,从今天起,您自己想办法。”
姑姑愣了两秒,突然扑过来要打我:“反了你了!我告诉你,我今天要是走了,你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!”
老婆挡在我前面,但姑姑已经失控了,抬手就往老婆脸上抓。我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却还是晚了一步。三道血痕出现在老婆脸上,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。
那一刻,我脑子里绷了十年的弦断了。
我一把推开姑姑,她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。我冲到卫生间拿出医药箱,手忙脚乱地给老婆擦血。
“没事,不疼。”老婆反过来安慰我,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。
姑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:“打人了!侄子打姑姑了!老天爷啊,这还有王法吗?”
我头也不回地说:“您继续闹,我现在就报警。故意伤害,您看看警察怎么说。”
姑姑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我给老婆处理完伤口,转身看着坐在地上的姑姑:“这十年,我一直把您当长辈。您说您救过我妈,我信了。您说您无处可去,我接受了。您身体不好需要照顾,我和我老婆没日没夜地伺候着。”
“可您呢?您从来没把我们当成亲人,只是把我们当成提款机,当成免费的保姆。您有钱了,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您那两个十年没管过您的儿子,而不是照顾了您十年的我们。”
“您知道我老婆这些年有多辛苦吗?她每天下班回来还要给您做饭,您挑三拣四说不好吃。她周末想休息一下,您非要她陪着去公园。她生病了还要拖着病体照顾您,您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。”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这些年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:“您说您两个儿子是您的命根子,那我们算什么?算冤大头吗?”
姑姑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
这时,门铃响了。老婆去开门,进来的是我爸。
“怎么回事?”我爸脸色铁青,“你姑姑给我打电话,说你们要赶她走?”
“爸,您先坐下,听我说。”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说什么说?”我爸根本不听,“你姑姑养大你妈不容易,你妈去世前再三嘱咐我们要照顾她。你现在倒好,有点钱了就翻脸不认人?”
“爸!”我提高音量,“您先看看这个。”
我把妈妈的日记递给他,翻到那一页。我爸戴上老花镜,仔细看了起来。
看完后,我爸的脸色变了,他抬起头看向姑姑:“小妹,这是怎么回事?”
姑姑别过脸去,不说话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我把拆迁款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,包括她把两百万全给了儿子的事。
我爸听完,沉默了很久。最后,他长叹一口气:“小妹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“哥......”姑姑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你别叫我。”我爸摆摆手,“这些年,儿子儿媳照顾你,我一直很欣慰。我以为你会知恩图报,没想到你把他们当傻子。”
“我没有......”
“你有!”我爸打断她,“两百万啊,你一分不留,全给了那两个不孝子。你知道你那两个儿子什么德行,你还往火坑里跳。现在好了,钱没了,回过头来继续吸儿子的血。”
姑姑低下头,不敢看我爸。
我爸转向我:“儿子,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们。当年我不该逼你们收留她,这十年辛苦你们了。”
“爸......”我眼眶有些湿润。
“从今天起,她的事我来管。”我爸站起来,对姑姑说,“跟我走吧,去我那儿住。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我就一个月两千块的退休金,够吃饭,别的别想。”
4
姑姑还想说什么,我爸却已经走到门口换鞋了。
看到我爸是认真的,姑姑慌了,突然转向我和老婆:“徐明,你嫂子,我错了还不行吗?我不该那样说话,我不该打人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保证以后好好的,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。”
老婆冷冷地看着她,一句话都没说。
我深吸一口气:“姑,不是我们不给机会,是您自己把路走绝了。这十年,您有一次,哪怕一次,真心实意地把我们当成亲人,今天也不会走到这一步。”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......”姑姑开始抹眼泪。
“您错在哪了?”我冷笑,“错在打了我老婆被我发现了?还是错在拆迁款的事被我知道了?您要是今天蒙混过关了,明天又会怎么样?”
姑姑说不出话来。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姑姑的大儿子打来的。
“徐明,听说我妈在你那儿闹事了?”电话那头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,“你也别生气,我妈就那脾气。这样吧,你继续照顾她,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,当是辛苦费。”
一千块?我差点笑出声。
“不用了。”我冷冷地说,“你妈给了你一百万,你现在拿一千块打发谁呢?从今天起,你妈你自己养,我不管了。”
“别啊徐明,我现在也不容易......”
我直接挂了电话,把他拉黑了。
没过五分钟,小儿子也打来了,说的话大同小异,也是每个月给点钱,让我继续照顾。我连解释都懒得解释,直接挂断拉黑。
姑姑看着我的动作,脸色越来越白。
“现在您明白了吗?”我盯着她的眼睛,“您那两个宝贝儿子,根本不想养您。一百万在手,每个月给一千块就想打发我们,他们把我们当什么了?”
“可、可他们是我儿子......”姑姑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是啊,是您儿子。”老婆突然开口,声音里满是讽刺,“所以您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们,把所有的压榨都给了我们。您知道吗,这十年,我无数次想过离婚。不是因为不爱我丈夫,是因为太累了。”
“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给您煮药,晚上十点还要陪您散步。我生病了您说我矫情,我加班晚了您说我不孝。我忍了十年,只因为我爱我的丈夫,不想让他为难。”
老婆的眼泪掉下来:“可您呢?您有一天把我当成家人吗?我对您再好,在您心里也比不上您那两个从来不管您的儿子。既然这样,您去找他们吧,别在我们这儿受委屈了。”
姑姑彻底慌了,她爬起来想去拉老婆的手,被老婆躲开了。
“别碰我。”老婆后退一步,“您的手,刚才还在我脸上留下了三道疤。”
我爸看不下去了,走过来拉起姑姑:“走吧,别丢人了。”
“哥,我真的没地方去......”姑姑哭着说。
“不是有我吗?”我爸叹了口气,“跟我走,以后你那两个儿子的事,我帮你盯着。实在不行,咱们走法律程序,该他们承担的责任,一分都跑不了。”
姑姑还想说什么,我爸却已经拉着她往外走了。
到了门口,我爸回过头对我说:“儿子,这十年辛苦你们了。好好过日子,别被这些事影响了心情。”
“爸,您自己也注意身体。”我送他们到门口。
门关上后,我转身抱住老婆。她在我怀里终于忍不住,放声大哭起来。
“对不起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我轻轻拍着她的背。
“不委屈。”老婆抽泣着说,“只要你明白就好,只要你站在我这边就好。”
那一夜,我们相拥而坐到天亮。
5
三个月后。
我下班回家,发现老婆正在阳台上浇花,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。
“今天心情不错?”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。
“嗯。”老婆转过身,“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?”
“谁?”
“你姑姑的小儿子。”老婆说,“在商场门口,开着那辆豪车,车上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。我正好从他车旁边走过,他居然装作不认识我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我也装作没看见他。”老婆笑了,“走出去几步,听到他跟那个女人说,马上要去三亚旅游。我就在想,一百万,三个月就快挥霍光了吧。”
我摇摇头:“由他去吧,跟我们没关系了。”
“对,没关系了。”老婆靠在我肩上,“这三个月,是我结婚以来最轻松的三个月。”
确实,没有了姑姑,家里的气氛彻底不一样了。我们周末可以睡懒觉,可以出去旅游,可以享受二人世界。老婆的胃病也好了很多,脸色红润了不少。
“对了,你爸上周给我打电话了。”老婆突然说。
“说什么?”
“说你姑姑在他那儿住了一个月,就受不了了,要搬回大儿子家。你爸劝她,她不听,非要去。结果到了大儿子家,人家压根不开门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她只好又回你爸那儿。”老婆叹了口气,“你爸说,她现在老实多了,也不挑三拣四了,每天自己做饭,自己洗衣服。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:“爸那边,我们得多关心一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老婆点点头,“我已经给爸买了营养品寄过去了,还订了一些半成品菜,定期给他送过去。”
我心里一暖,搂紧了老婆。
又过了半年,春节前。
我爸打来电话,说姑姑病了,在医院。
我和老婆买了些东西去看她。病房里,姑姑躺在床上,脸色蜡黄,整个人瘦了一大圈。
看到我们进来,姑姑愣了一下,随即别过脸去。
“爸,什么病?”我问我爸。
“胃癌,早期。”我爸压低声音,“医生说要手术,费用大概二十万。”
我心里一沉,看向病床上的姑姑。
“我已经准备了十万。”我爸说,“剩下的,我想办法凑。”
“爸,我来出吧。”我说。
“不用!”姑姑突然开口,声音虚弱但很坚决,“我不要你的钱。”
我走到病床边:“姑,不管怎么说,您是长辈。”
“我不配。”姑姑闭上眼睛,眼泪从眼角滑落,“这大半年,我想明白了很多事。是我对不起你们,我没脸再要你们的钱。”
“您两个儿子呢?”老婆突然问。
姑姑苦笑一声:“大儿子说他也没钱,小儿子直接不接电话。钱都挥霍光了,现在一个比一个躲得快。”
病房里一片沉默。
我深吸一口气:“医药费我来出。但是,咱们把话说清楚。这不是我应该做的,是我作为晚辈的一点心意。”
姑姑睁开眼睛看着我,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。
“另外。”我继续说,“手术后您还是跟我爸住。我们每个月会给您和我爸生活费,但照顾您的事,恕我们无能为力。”
“够了,够了......”姑姑哽咽着说,“是我活该,是我自己作的。”
老婆走过来,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:“煮了粥,一会儿喝点吧。”
姑姑看着老婆,突然抓住她的手:“闺女,对不起......”
老婆顿了顿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没说话。
走出医院,外面飘起了雪花。老婆牵着我的手,轻声说:“你说,她会不会真的醒悟了?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看着漫天飞雪,“但至少,我们问心无愧。”
“嗯。”老婆靠在我肩上,“无论如何,我们都做到了该做的。剩下的,就看她自己了。”
雪越下越大,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。我们并肩走在雪地里,身后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。
这十年的恩怨券商配资开户,终于可以放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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